鴨子風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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鴨子風寒
十月月考將至。
李珩近些日子散學後直接和李大寶一塊兒回家。
他要幫李大寶補習功課，順而也能掙一小份補課的零錢。
自從有李珩在身邊陪著做作業，李大寶也是安分了很多，因著只要他一出神，李珩便會拿筆敲他的腦袋。
李大寶委屈巴巴地護著腦袋：“珩娃娃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可愛的娃娃了，竟是和夫子越來越像了。”
李珩不予理會，筆下的動作未停，端正的字跡寫在紙上，“若是現在不學，到時候考試不及格免不得受夫子的一番訓斥。”
李大寶嘆了口氣，珩娃娃果真是無情，小小年紀便知道搬出夫子這尊佛來恐嚇他了。
這一鬧，後面的作業倒也認真地寫下去，只因著他再怎麽鬧騰，李珩也不應他，沒人回應，又不能出去，索性就把作業寫了。
李珩作業寫得快，便在旁邊背背書，或者是翻看《四書蒙引》，等李大寶寫完後，李珩便要對他的作業指點一二，這麽下去便是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多。
李大寶昏昏欲睡了，終於改完了作業，覆又想到自家的鴨子還未進食，趕忙地拍了桌子起身。
“俺得去餵小鴨子了。”
李大寶扔下一句話，又調皮道：“話說你還沒見過俺的小寶貝吧，今日得讓你們兩個寶貝見上一面。”
李珩被李大寶推搡著往外走，李珩無奈地道了聲，“總得讓我先把東西收拾一下。”
李大寶依言，松了手，呆呆笑：“俺把這茬給忘了，行，你等會跟過來。”
李大寶從缸內挖了米糠又加了玉米粒，急急忙忙地往鴨舍走去。
等他把飼料倒在鴨子的盆子中時，便退到一邊，等鴨子過來吃食，一邊一個一個數，“一，二，三……十五，十六？”
還少了兩只鴨子。
旁邊的李珩瞅著這些鴨子個個長的又肥又大，不得不稱讚一句，李大寶確實很會養鴨子。
李大寶視線依舊落在鴨子上，他又數了一遍，發現數目還是十六，意識到不對，扭頭朝李珩道：“珩娃娃，你快去竈房幫我燒個水。”
李珩大致掃了一眼，又見他這操心的模樣，猜測當是鴨子出了問題。
近日晚上秋雨綿綿，夜裏溫度低，鴨子免不得受涼。
等十六只鴨子吃完食後，李大寶打開鴨舍的大門，進入裏面，果真是看到兩個小鴨子懨懨地窩在稻草堆上，還時不時地咳嗽。
李大寶很小便開始放鴨，對照顧鴨子也有經驗，這麽一看，明顯就是染了風寒 。
平日裏的鴨子都是由李大寶照養的，這群鴨子也不怕生，見李大寶來了也不躲開，李大寶蹲下身子，心疼地給小鴨子順毛。
小鴨子見是主人來了，微微擡了脖子，在李大寶的手心上啄了一下，覆又焉巴地縮回身去。
李大寶好生安撫道：“不怕不怕，大寶給你們治病。”
而後，大寶站起身來，小鴨子不舍地朝他瞟來一眼，李大寶加快了腳步從鴨舍中走了出去，進入竈房，李珩正燒著水壺。
李大寶靠近李珩，嘆了口氣，：“俺家鴨子果真是受涼了。”
李珩坐在凳子上，手上拿著蒲扇扇著火，答道：“我見你這般模樣，應是不少遇到這種情況。”
李大寶從櫥櫃中取了紅糖，道：“確實不少，只是每次碰見了，心裏都很焦急，俺不想讓自家的小鴨子受罪。”
李大寶面上雖慌，手腳卻不亂。
李珩道：“還有什麽需要我幫的？”
李大寶動容，剛巧家裏沒得大蒜了，便道：“那就麻煩珩娃娃去春嫂子家討點大蒜來。”
竈上的火依舊在燒，火勢維持得好，李珩將蒲扇放到一旁堆積的木柴上，理了理衣服，朝外邊走去。
李大寶則洗了生姜，在案板上切，等李珩從春嫂子家取了大蒜回來後，再切了大蒜混合著小片生姜還有紅糖倒入鐵壺中煮。
春嫂子家不遠，沒多久李珩就取了生姜回來。
李大寶道：“這生姜紅糖大蒜水可是個治療小鴨子咳嗽的法寶，俺娘教給俺的。”
李珩心道：這何止是鴨子界的法寶，來了人界也得尊它一聲寶。
等餵了小鴨子喝過紅糖生姜大蒜水後，小鴨子的精神好了不少，兩兩靠在一塊，睡了起來。
李大寶忽地環住李珩的肩膀，感慨道：“俺沒有什麽大出息，只想養一堆小鴨子，看著它們長大，就很滿足。”
李珩推開李大寶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，道：“熱。”
李大寶：“熱？秋天你也熱？”
李珩點頭，他不太習慣和人的距離太近，但是這話當然是不能告訴李大寶的，否則這小孩估計又要哭喪著臉了。
李大寶瞇眼：“俺……給你扇風？怎麽說你今日也幫了俺大忙。”
李珩：“大寶哥……”
—
暮色蒼茫，荷鋤歸，倚南風，行人悠悠把家還。
回到家中，便見到小婉兒坐在門前的凳子上朝門外張望著。
見到院子門口哥哥的身影時，婉兒撲騰一下，撐著凳子站了起來，朝哥哥走去，由於剛會走路不久，走的步子還不穩，此刻又走得急，還沒邁出幾步，便摔倒地上。
李珩心一緊，下意識地沖過去要扶起婉兒，卻見這孩子也不哭鬧，趴在地上一會，忽地擡起腦袋，臉上灰撲撲的，鼻尖上還粘著棕色的泥巴，兩只小手握成了貓爪，嘴裏有模有樣地念叨著：“怪物來了！哥哥快跑！”
李珩忍不住笑了，“誰家的小怪物還會叫人跑啊？”
婉兒嘻嘻笑：“婉兒不能叫哥哥真的被怪物吃掉，婉兒會保護哥哥噠。”
李珩：“小怪物還不快起來，渾身臟兮兮的可不要來碰哥哥。”
婉兒彎了彎眼，方才跌倒地上，膝蓋上的皮被磨破了，有些疼，但是婉兒沒有說出來，小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。
踉踉蹌蹌地朝李珩走去，李珩見她走路姿勢不對，不像是小孩子剛學走路時的樣子，倒像是哪裏受傷了，因而走路有所顧忌。
李珩上下打量婉兒，婉兒站得直楞楞的，也打量著李珩。
李珩見她左膝蓋處的褲子破了一個小洞，“摔倒膝蓋了？”
婉兒點了點頭，“不痛。”
李珩見她笑眼彎彎的模樣，一把把小女娃抱了起來，嚴肅道：“受傷了就說出來，你不說，哥哥怎麽知道你受傷了沒有？”
小女娃很輕，李珩抱起來並不費勁，走路時特別小心，不去碰到婉兒的傷處。
婉兒小聲嘀咕：“喜娘說哥哥很累，婉兒也知道。”
“婉兒不想要哥哥擔心。”
李珩：“你若是不說，才是叫哥哥擔心。”
婉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。
婉兒年紀還小，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什麽都不懂，平日裏哥哥的辛苦她都看在眼裏，因而她要比一般的小娃娃爭氣，早一點學會說話，早一點學會走路……
哥哥很棒，婉兒要堅強。
李珩：“喜娘呢？”
婉兒：“在做晚飯呢。”
李珩抱著婉兒到屋內，喜娘聞著動靜過來，見婉兒臉上都是灰塵，皺了眉，“怎麽臟兮兮的。”嘴角卻又揚著笑容，小孩子哪怕是臟臟的，那雙清澈的眼睛依舊是水靈靈的，叫人看了喜愛。
婉兒笑：“婉兒這就去洗幹凈。”
喜娘點了點頭，叫兩人洗凈後，便在一旁候著，飯菜馬上就準備好了，說罷又一頭鉆入竈房裏頭。
見喜娘一走，婉兒道：“哥哥不要把我剛剛摔倒的事告訴喜娘。”
婉兒這孩子機靈，學東西也快，喜娘沒有讓婉兒早點學走路，就是怕這孩子還沒發育好，過早走路，摔著碰著了就適得其反了。
李珩朝竈房方向看了一眼，“我若是要說，早就說了。”
趁著喜娘還在做飯，李珩給婉兒簡單地處理了傷口，好在只是破了皮，留了一小些血，傷口也很快結痂了，沒有很大事。
李珩打了水來，婉兒坐在凳子上，挽起袖子，乖乖洗了臉。
喜娘自竈房端了菜到食案上，李珩也過去幫忙盛飯，三個人坐在食案旁。
上面擺著一碗鮮菇雞蛋湯，清炒長豆角，還有一份涼拌木耳。
外加一碗南瓜小米粥。
婉兒自覺地拿過小米粥，雖然她也很想吃吃其它的菜，實在是太香了，聞起來就叫人垂涎欲滴。
小女娃的眼睛時不時就瞟向食案上的菜去，喜娘道：“婉兒乖乖喝粥，以後喜娘給你煮好吃的。”
婉兒點了點頭，“喜娘不許騙人！婉兒可是記住了，哥哥也聽見了。”
喜娘笑道：“不騙人。”
李珩：“騙誰也騙不了咱家的婉兒。”
不知為何，今日吃的飯菜格外的香，李珩又盛了一碗米飯，夾起涼拌木耳，往嘴裏送，喜娘做的涼拌木耳，口感脆爽，還有蔥花的香味，清炒長豆角加上蒜末辣椒還有小片豬肉味道也是十足。
吃了滿滿兩碗飯後，喜娘又給他盛了鮮菇雞蛋湯，味蕾得到極致的滿足。
—
家裏的母雞生下了三個小雞崽子，李珩用竹條給它們編了雞籠，考慮到近來溫度低，便在雞籠底部裏鋪了幹稻草，夜裏將雞籠提到竈房處。
夜裏還得燃著木炭以防小雞崽子凍壞了，剛出生的小雞對溫度的要求高，很容易受凍病死。
曾經還是李珩給小雞餵食，自打婉兒走路越來越熟練後，這活便被小女娃給搶過去了，每天按時按時點地打開雞籠子給小雞餵癟谷、稗子，在往水槽裏倒水給小雞喝。
甚至還給三個小雞崽子都取了名字。
黃妞妞，黃大哥，黃泥巴。
李珩打趣道：“婉兒怎麽取的名？”
婉兒一個一個指出對應的名字的小雞道：“妞妞是個小公主，愛幹凈，還挑食，只吃秕谷。黃大哥是唯一的一只公雞，大哥從來不和兩只小母雞搶食物，每次都等它們吃完了再去吃，我叫他一聲大哥因為他和哥哥一樣好。”婉兒說到這兒，朝李珩揚起燦爛的笑容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至於泥巴，泥巴喜歡鬧騰，每次都把身上弄得臟兮兮的。”那邊一個吃食的小雞崽子像是聽到婉兒說的話似的，在地上打了個滾兒。
李珩拿著帕子擦拭婉兒的手，挑起眉梢，“就和婉兒一樣，怎底不叫黃婉兒。”
婉兒氣呼呼地鼓起嘴巴，“婉兒不是小雞崽子。”
李珩暼了一眼小雞，餘光卻落在婉兒身上：“婉兒當然不是小雞，哪裏有這麽容易炸毛的小雞。”
婉兒:“哥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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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珩近些日子散學後直接和李大寶一塊兒回家。
他要幫李大寶補習功課，順而也能掙一小份補課的零錢。
自從有李珩在身邊陪著做作業，李大寶也是安分了很多，因著只要他一出神，李珩便會拿筆敲他的腦袋。
李大寶委屈巴巴地護著腦袋：“珩娃娃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可愛的娃娃了，竟是和夫子越來越像了。”
李珩不予理會，筆下的動作未停，端正的字跡寫在紙上，“若是現在不學，到時候考試不及格免不得受夫子的一番訓斥。”
李大寶嘆了口氣，珩娃娃果真是無情，小小年紀便知道搬出夫子這尊佛來恐嚇他了。
這一鬧，後面的作業倒也認真地寫下去，只因著他再怎麽鬧騰，李珩也不應他，沒人回應，又不能出去，索性就把作業寫了。
李珩作業寫得快，便在旁邊背背書，或者是翻看《四書蒙引》，等李大寶寫完後，李珩便要對他的作業指點一二，這麽下去便是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多。
李大寶昏昏欲睡了，終於改完了作業，覆又想到自家的鴨子還未進食，趕忙地拍了桌子起身。
“俺得去餵小鴨子了。”
李大寶扔下一句話，又調皮道：“話說你還沒見過俺的小寶貝吧，今日得讓你們兩個寶貝見上一面。”
李珩被李大寶推搡著往外走，李珩無奈地道了聲，“總得讓我先把東西收拾一下。”
李大寶依言，松了手，呆呆笑：“俺把這茬給忘了，行，你等會跟過來。”
李大寶從缸內挖了米糠又加了玉米粒，急急忙忙地往鴨舍走去。
等他把飼料倒在鴨子的盆子中時，便退到一邊，等鴨子過來吃食，一邊一個一個數，“一，二，三……十五，十六？”
還少了兩只鴨子。
旁邊的李珩瞅著這些鴨子個個長的又肥又大，不得不稱讚一句，李大寶確實很會養鴨子。
李大寶視線依舊落在鴨子上，他又數了一遍，發現數目還是十六，意識到不對，扭頭朝李珩道：“珩娃娃，你快去竈房幫我燒個水。”
李珩大致掃了一眼，又見他這操心的模樣，猜測當是鴨子出了問題。
近日晚上秋雨綿綿，夜裏溫度低，鴨子免不得受涼。
等十六只鴨子吃完食後，李大寶打開鴨舍的大門，進入裏面，果真是看到兩個小鴨子懨懨地窩在稻草堆上，還時不時地咳嗽。
李大寶很小便開始放鴨，對照顧鴨子也有經驗，這麽一看，明顯就是染了風寒 。
平日裏的鴨子都是由李大寶照養的，這群鴨子也不怕生，見李大寶來了也不躲開，李大寶蹲下身子，心疼地給小鴨子順毛。
小鴨子見是主人來了，微微擡了脖子，在李大寶的手心上啄了一下，覆又焉巴地縮回身去。
李大寶好生安撫道：“不怕不怕，大寶給你們治病。”
而後，大寶站起身來，小鴨子不舍地朝他瞟來一眼，李大寶加快了腳步從鴨舍中走了出去，進入竈房，李珩正燒著水壺。
李大寶靠近李珩，嘆了口氣，：“俺家鴨子果真是受涼了。”
李珩坐在凳子上，手上拿著蒲扇扇著火，答道：“我見你這般模樣，應是不少遇到這種情況。”
李大寶從櫥櫃中取了紅糖，道：“確實不少，只是每次碰見了，心裏都很焦急，俺不想讓自家的小鴨子受罪。”
李大寶面上雖慌，手腳卻不亂。
李珩道：“還有什麽需要我幫的？”
李大寶動容，剛巧家裏沒得大蒜了，便道：“那就麻煩珩娃娃去春嫂子家討點大蒜來。”
竈上的火依舊在燒，火勢維持得好，李珩將蒲扇放到一旁堆積的木柴上，理了理衣服，朝外邊走去。
李大寶則洗了生姜，在案板上切，等李珩從春嫂子家取了大蒜回來後，再切了大蒜混合著小片生姜還有紅糖倒入鐵壺中煮。
春嫂子家不遠，沒多久李珩就取了生姜回來。
李大寶道：“這生姜紅糖大蒜水可是個治療小鴨子咳嗽的法寶，俺娘教給俺的。”
李珩心道：這何止是鴨子界的法寶，來了人界也得尊它一聲寶。
等餵了小鴨子喝過紅糖生姜大蒜水後，小鴨子的精神好了不少，兩兩靠在一塊，睡了起來。
李大寶忽地環住李珩的肩膀，感慨道：“俺沒有什麽大出息，只想養一堆小鴨子，看著它們長大，就很滿足。”
李珩推開李大寶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，道：“熱。”
李大寶：“熱？秋天你也熱？”
李珩點頭，他不太習慣和人的距離太近，但是這話當然是不能告訴李大寶的，否則這小孩估計又要哭喪著臉了。
李大寶瞇眼：“俺……給你扇風？怎麽說你今日也幫了俺大忙。”
李珩：“大寶哥……”
—
暮色蒼茫，荷鋤歸，倚南風，行人悠悠把家還。
回到家中，便見到小婉兒坐在門前的凳子上朝門外張望著。
見到院子門口哥哥的身影時，婉兒撲騰一下，撐著凳子站了起來，朝哥哥走去，由於剛會走路不久，走的步子還不穩，此刻又走得急，還沒邁出幾步，便摔倒地上。
李珩心一緊，下意識地沖過去要扶起婉兒，卻見這孩子也不哭鬧，趴在地上一會，忽地擡起腦袋，臉上灰撲撲的，鼻尖上還粘著棕色的泥巴，兩只小手握成了貓爪，嘴裏有模有樣地念叨著：“怪物來了！哥哥快跑！”
李珩忍不住笑了，“誰家的小怪物還會叫人跑啊？”
婉兒嘻嘻笑：“婉兒不能叫哥哥真的被怪物吃掉，婉兒會保護哥哥噠。”
李珩：“小怪物還不快起來，渾身臟兮兮的可不要來碰哥哥。”
婉兒彎了彎眼，方才跌倒地上，膝蓋上的皮被磨破了，有些疼，但是婉兒沒有說出來，小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。
踉踉蹌蹌地朝李珩走去，李珩見她走路姿勢不對，不像是小孩子剛學走路時的樣子，倒像是哪裏受傷了，因而走路有所顧忌。
李珩上下打量婉兒，婉兒站得直楞楞的，也打量著李珩。
李珩見她左膝蓋處的褲子破了一個小洞，“摔倒膝蓋了？”
婉兒點了點頭，“不痛。”
李珩見她笑眼彎彎的模樣，一把把小女娃抱了起來，嚴肅道：“受傷了就說出來，你不說，哥哥怎麽知道你受傷了沒有？”
小女娃很輕，李珩抱起來並不費勁，走路時特別小心，不去碰到婉兒的傷處。
婉兒小聲嘀咕：“喜娘說哥哥很累，婉兒也知道。”
“婉兒不想要哥哥擔心。”
李珩：“你若是不說，才是叫哥哥擔心。”
婉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。
婉兒年紀還小，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什麽都不懂，平日裏哥哥的辛苦她都看在眼裏，因而她要比一般的小娃娃爭氣，早一點學會說話，早一點學會走路……
哥哥很棒，婉兒要堅強。
李珩：“喜娘呢？”
婉兒：“在做晚飯呢。”
李珩抱著婉兒到屋內，喜娘聞著動靜過來，見婉兒臉上都是灰塵，皺了眉，“怎麽臟兮兮的。”嘴角卻又揚著笑容，小孩子哪怕是臟臟的，那雙清澈的眼睛依舊是水靈靈的，叫人看了喜愛。
婉兒笑：“婉兒這就去洗幹凈。”
喜娘點了點頭，叫兩人洗凈後，便在一旁候著，飯菜馬上就準備好了，說罷又一頭鉆入竈房裏頭。
見喜娘一走，婉兒道：“哥哥不要把我剛剛摔倒的事告訴喜娘。”
婉兒這孩子機靈，學東西也快，喜娘沒有讓婉兒早點學走路，就是怕這孩子還沒發育好，過早走路，摔著碰著了就適得其反了。
李珩朝竈房方向看了一眼，“我若是要說，早就說了。”
趁著喜娘還在做飯，李珩給婉兒簡單地處理了傷口，好在只是破了皮，留了一小些血，傷口也很快結痂了，沒有很大事。
李珩打了水來，婉兒坐在凳子上，挽起袖子，乖乖洗了臉。
喜娘自竈房端了菜到食案上，李珩也過去幫忙盛飯，三個人坐在食案旁。
上面擺著一碗鮮菇雞蛋湯，清炒長豆角，還有一份涼拌木耳。
外加一碗南瓜小米粥。
婉兒自覺地拿過小米粥，雖然她也很想吃吃其它的菜，實在是太香了，聞起來就叫人垂涎欲滴。
小女娃的眼睛時不時就瞟向食案上的菜去，喜娘道：“婉兒乖乖喝粥，以後喜娘給你煮好吃的。”
婉兒點了點頭，“喜娘不許騙人！婉兒可是記住了，哥哥也聽見了。”
喜娘笑道：“不騙人。”
李珩：“騙誰也騙不了咱家的婉兒。”
不知為何，今日吃的飯菜格外的香，李珩又盛了一碗米飯，夾起涼拌木耳，往嘴裏送，喜娘做的涼拌木耳，口感脆爽，還有蔥花的香味，清炒長豆角加上蒜末辣椒還有小片豬肉味道也是十足。
吃了滿滿兩碗飯後，喜娘又給他盛了鮮菇雞蛋湯，味蕾得到極致的滿足。
—
家裏的母雞生下了三個小雞崽子，李珩用竹條給它們編了雞籠，考慮到近來溫度低，便在雞籠底部裏鋪了幹稻草，夜裏將雞籠提到竈房處。
夜裏還得燃著木炭以防小雞崽子凍壞了，剛出生的小雞對溫度的要求高，很容易受凍病死。
曾經還是李珩給小雞餵食，自打婉兒走路越來越熟練後，這活便被小女娃給搶過去了，每天按時按時點地打開雞籠子給小雞餵癟谷、稗子，在往水槽裏倒水給小雞喝。
甚至還給三個小雞崽子都取了名字。
黃妞妞，黃大哥，黃泥巴。
李珩打趣道：“婉兒怎麽取的名？”
婉兒一個一個指出對應的名字的小雞道：“妞妞是個小公主，愛幹凈，還挑食，只吃秕谷。黃大哥是唯一的一只公雞，大哥從來不和兩只小母雞搶食物，每次都等它們吃完了再去吃，我叫他一聲大哥因為他和哥哥一樣好。”婉兒說到這兒，朝李珩揚起燦爛的笑容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至於泥巴，泥巴喜歡鬧騰，每次都把身上弄得臟兮兮的。”那邊一個吃食的小雞崽子像是聽到婉兒說的話似的，在地上打了個滾兒。
李珩拿著帕子擦拭婉兒的手，挑起眉梢，“就和婉兒一樣，怎底不叫黃婉兒。”
婉兒氣呼呼地鼓起嘴巴，“婉兒不是小雞崽子。”
李珩暼了一眼小雞，餘光卻落在婉兒身上：“婉兒當然不是小雞，哪裏有這麽容易炸毛的小雞。”
婉兒:“哥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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